通用复兴遇阻：召回或致一百亿美元损失

　　胡戈 任小璋

　　突如其来的召回事件，给通用汽车“非凡的复兴”蒙上阴影，也让“女掌门”玛丽・博拉一上任就面临巨大挑战。

　　上周，通用汽车再次发起4则召回，共召回约8.9万辆汽车，通用汽车今年的召回总数因此达到近30起，召回汽车总数则接近1590万辆之巨。

　　让外界难以容忍的是，美国媒体报道称，通用汽车早在数年前就发现故障，涉嫌为了节省1美元/车的成本，选择了忽视。这一说法令此事进一步发酵，逐渐演变为召回丑闻。

　　此后美国国会等政府机构介入调查问询，随着更多车辆宣布被召回，通用汽车渐成骑虎难下之势。

　　就在几天前，通用汽车宣布解聘15名与召回有关的失职员工，其中包括一名副总裁以及其他7名高管；另有5人被纪律处分。这是召回事件以来，通用汽车最严厉的自查措施。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美国国会针对通用汽车的调查并未公布结果，通用汽车需要向受到损害的消费者予以赔偿，目前尚不明确具体金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笔赔偿款不会便宜――召回本身已经给通用汽车带来数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在新闻发布会上，通用汽车CEO玛丽・博拉直言：“通用汽车员工没能处理点火开关问题，持续超过了11年，代表了一段失败的历史。”“大公司病”正是通用汽车2009年走向破产的原因之一，现在通用汽车再次遇到公司治理的难题。

　　无论如何，这是通用汽车破产重组之后面临的最大挑战。过去5年里，新的通用汽车轻装上阵，快速前行并实现了连续盈利。此次召回事件会否阻碍通用汽车复兴的步伐？

　　解雇8名高管

　　“一些人被裁是因为我们认为他们行为不当或不能胜任工作。另一些人被解除合同因为他们没有做到足够负责。他们没有肩负责任；没有表现出任何紧迫感。”玛丽・博拉在新闻发布会上说。

　　今年2月起，通用汽车陆续宣布召回260万辆点火开关存在故障的汽车，这些汽车的点火开关在行车时，可能从“运行”状态转换至“辅助”状态。在事故发生时，车辆可能由行驶转变为熄火状态，并可能导致安全气囊无法弹出。

　　由于“点火开关门”事件，通用汽车正面临79起消费者诉讼。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表示，至少有13例死亡事件，与通用汽车这一点火开关缺陷有关。此后通用汽车不断查出更多车型存在点火开关或其他隐患，截至目前，今年上半年通用汽车发起了近30起召回，召回车辆总数接近1590万辆。美国国会还针对这一事件发起针对通用汽车的调查。

　　受雇于通用汽车的美国前联邦检察官安顿・瓦鲁克斯日前向通用汽车董事会提交了一份300多页的召回调查报告。随后，玛丽・博拉就该报告召开新闻发布会。玛丽・博拉表示，15名被认为行为不当的员工已经离开公司，另有5名员工被纪律处分。

　　瓦鲁克斯的报告认为通用汽车公司内部低效的沟通和忽视是问题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被解聘也不难理解。

　　大多数被解雇的员工来自工程、法规、公关及质量部门，其中一半多是高级主管。包括点火开关设计师雷・德乔治及雪佛兰Cobalt项目工程师格雷・阿特曼自4月10日开始被停薪，这两名工程师当时均知晓点火开关缺陷潜伏的危险。

　　此外，通用汽车还开除了法律部门负责安全事务的高级律师。两名产品调查主管卡曼・本内维德及盖伊・肯特同样离开了。负责产品可靠性的高级律师劳伦斯・布诺默也因内部调查而离开通用汽车。

　　故意隐瞒故障？

　　“这个事件中所反映的问题是更复杂、更微妙的。瓦鲁克斯先生所发现的是管理上的缺陷和错误的决策――这往往是基于不完全的数据――并且在当时因为一切照常，就被忽视了。”玛丽・博拉说。

　　今年1月就任通用汽车CEO的玛丽・博拉，此前对于“为何拖延解决点火故障”的问题，曾表示公司未能发现点火装置瑕疵。这次，博拉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这份调查报告显示公司并未蓄意掩盖事实，并且也没有证据显示任何员工为节约成本而降低安全性。

　　不过美国当地媒体或许并不认可这一点。据美国媒体报道，一些独立文件内容显示，2005年通用汽车内部工程师在多封电子邮件中提到，是否对车辆的点火装置进行质量改进；这些改进措施需要通用额外支付每辆车90美分的成本，由此通用还需要投资40万美元用于购买或者研发相应的工具。

　　众议员黛安娜・德格特引用通用汽车2005年内部报告称，当时通用汽车测算结果显示，点火装置隐患的维修成本为每辆车57美分。德格特表示，她发现通用汽车当时拒绝对车辆的点火装置进行改进，原因是由此所增加的成本并不符合通用业务发展的新模式要求。

　　玛丽・博拉所说的“公司未能发现点火装置瑕疵”，这一点令外界普遍质疑。根据瓦鲁克斯的调查报告，2007年威斯康星州安全巡逻队及印地安纳大学的研究机构，均提出发动机熄火与安全气囊失效之间存在关联，但却没有引起通用汽车足够的重视。

　　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通用汽车已经开展多项提升安全的举措，其中包括任命一位公司安全副总裁，作为单一领导提升和整合安全流程；增加35名安全调查员；鼓励员工及时汇报潜在的安全问题；创立全新的全球产品整合部门，以加强总体的安全和质量表现；重建安全问题决策的流程，并将其提升到公司的最高级别。

　　复兴之障

　　数额庞大的召回使通用汽车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也让通用汽车的复兴之路蒙上阴影。2009年破产重组后，通用汽车连续4年获得盈利，终结了2004年以来持续亏损的状态。

　　除了成功的产品与美国市场复苏，工会福利和员工支出的降低，也是通用汽车实现盈利的重要原因之一。

　　2015年，通用汽车将同美国汽车工会(UAW)进行新一轮薪资谈判，就蓝领员工的退休金债务问题进行磋商。通用汽车上次公布其养老金债务是在2011年底，当时该公司亏欠UAW工会成员的养老金债务高达710亿美元。

　　回顾2009年通用汽车破产始末，高昂的工会福利和员工支出，正是促使通用汽车这艘“大船”倾覆的核心要素。2015年工会是否会开出对通用汽车有利的条件，现在还不得而知。

　　此时爆发的召回事件对通用汽车显然非常不利。5月份的5起召回可能给通用汽车第二季度带来2亿美元经济损失；加上最近4起召回，经济损失总计4亿美元。通用汽车第一季度财报中，有关召回的经济损失为13亿美元，造成通用汽车净利润大幅滑坡。

　　此外，通用汽车还面临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巨罚和消费者投诉索赔的压力。5月中旬通用汽车发布公告称，已同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达成协议，同意就未能及时回应汽车点火开关故障调查支付3500万美元的罚款。

　　外媒预计，召回1000多万辆汽车，以及相关的诉讼赔偿等费用，导致的经济损失可能达到100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通用汽车过去两年净利润之和。

　　值得一提的是，通用汽车北美召回总数已经超过1500万辆，而中国合资公司上海通用，今年3月以来仅发起4次召回，召回总数5.19万辆。中美两地巨大的召回数量差异是否合理？

　　通用汽车(中国)公关部在给《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的邮件中表示：在北美召回的大部分车型都从未引进中国销售。只有三个从北美出口至中国销售的车型，包括凯迪拉克SRX、别克昂科雷和凯迪拉克CTS，在4次召回行动中被涉及。

　　“上海通用在中国采用通用汽车在全球其他市场，包括北美在内，执行的统一质量标准，来判断是否需要实行召回。上海通用的质量专家广泛研究了全球、北美宣布的每一次召回，并判断其是否涉及出口到中国的车辆。相关的因素包括从北美出口至中国的车辆采用了哪些供应商、零部件以及制造工艺。”通用中国公关部一位人士在邮件中说。插图/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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